一九七、阳明病,反无汗,而小便利,二三日呕而咳,手足厥者,必苦头痛,若不咳不呕,手足不厥者,头不痛。
本条还在说理:阳明热闭结住了,所以无汗。闭结的病位不在水道,所以小便还能通。热邪往上犯,所以呕还咳嗽,阳明犯肺,热证。同时也因为闭郁上犯,出现头疼。热闭郁阳明,气机不得外达,所以手足厥。手足厥表面意思是手脚厥冷,但也不一定非得那么冰冷,比正常温度低也算。正常人手脚的温度比体表温度高,用手按皮肤表面,不管是前胸还是肚子,会觉得手热,皮肤凉。手脚的温度也应该比头的温度高,所以用手摸脑门,也会觉得手热。手脚的温度应该大致相等,用手摸脚不应该出现明显的冷热感。
按照这个标准判断手足凉,举一反三也不一定四肢都是凉的,有可能脚凉手不凉,也可能手凉脚不凉,反正都是阳气在里闭郁,往外输布运达的时候出问题了。比如我正在讲课,得动脑,气血上行供应大脑,用手摸脑袋,脑袋就是热的。等不讲课了,歇一会儿,脑袋温度就降下来了,再摸脑袋就不热了。说明身体不太好了,仅是动脑就令气机开始出现失司紊乱。
本条的知识点:
一是理解体温均衡的原理和现象;
二是理解当热闭郁之后,不得外达、不得输布造成的异常;
三是当阳明热气闭郁,不去正常四方运达,而是上逆,一上逆要么咳嗽犯肺,要么脑袋疼。
这种郁而上逆的毛病,已经很接近风证了。只要这股郁而上逆之气形成惯性,那就是风证了。只是暂时还没形成明显的风证,如果这种体质总是改善不了,老是这么郁,郁久了就会成为郁而化风的风证。到那个时候就按风热治,现在还可以按郁热治。如果这股风热迟迟没治好,不断灼烧三阴之阴,那就变成了风热兼阴虚,就越来越难治。等风热兼阴虚虚到了根本,就离中风证不远了。这个中风不是太阳中风,是真的口眼歪斜,脑出血、脑溢血的中风,病情就这么一步步恶化来的。过程可能需要十几年、几十年。
举一反三,条文没说有恶心呕吐,可是知道上逆犯肺咳嗽、犯脑袋头疼、犯胃就恶心,比如承气汤证,经常会见到恶心,大便一通就不恶心了。还有的患者也会有这种规律,大便不下的时候烦躁,大便一下心烦、恶心就都消失了。出现这些规律症状的时候,说明阳明开始虚了,就像上条说的久虚故也。本条不是从虚的角度展开,是从郁而上逆的角度展开。现实中的病人,完全有可能两种毛病同时有。
“若不咳不呕,手足不厥者,头不痛”,没上逆就没这些症状了,或者没郁住。或是郁住了,病位表现仅在下焦胃肠道,出现了阳明热实证,没上逆。至于是什么病性的郁热上逆,就治什么病性。比如大便燥实郁滞住的,就通大便。如果不是阳明大便燥实,就是热邪壅滞造成的,就处理这股热,比如白虎汤。如果是湿就治湿;如果是湿热并结就治湿热并结。观其脉症,知犯何逆,随证治之。